是夜。清空所有的光泽与色彩
唯余岁月的黑与空
开满白花的山楂树，顷刻结出青果
撕破船帆的风，瞬间鼓胀胸腔
试图修复粗糙岁月中的破损往事
却被爱的颜色涂得面目全非
是谁在我的身体里开了一扇窗
让隐匿于夜晚的星星渐渐明晰
夜读
一间开了五千年的铁匠铺。锤打好的汉字
诵与减字木兰花有关的声韵。炉火上
还烧着形状各异的铁，词语通红
或长亭揖别，江边击节吟唱
或寒铁的月光下舞剑长啸
或凭栏相思，口中念念有词
吟唱的诗人须发飘飘，醉饮三千杯
执桃花扇的词人，轻咯出的血成另一朵桃花
今夜，我探起身子，遥望那间铁匠铺
倾听铁匠们的心跳，看他们书写过的朝代
看他们用墨淬火，词牌的火花溅得满地
炉火映红了我的脸庞，眼睛也颇为明亮
纸上
一对燕子并翼齐飞，时高时
低像一段舞蹈
让人疑为，那就是爱情
两根铁轨。一根伸向远方，另一根
原路返回。有人指认
那就是乡愁
有条河流，蜿蜒的弧度
与马头琴声吻合，有人从中
看到南飞雁，看到辽阔和悲怆
三两朵荷，顶着露珠和蜻蜓
婀娜的腰身，弱不禁风
有人叹，世上的美集此一身
一些亲人和传说，在此间
来回奔波。常有温暖的声音
诵读，呼喊，连绵起伏
纸上的事，总让人觉得
世事难料，且皆有回响
（作者系中国电信甘肃公司员工）
